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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欢娜:黎以战争虽重创真主党,但抵抗运动正浴火重生,邓黎原武

时间:2025-07-29 23:34 作者:海哥栗子

邓欢娜:黎以战争虽重创真主党,但抵抗运动正浴火重生,邓黎原武

【文/ 邓欢娜】

黎巴嫩:危险的小国?

近两年来,中东疾风骤雨般的局势让真主党、胡塞武装、哈马斯这一连串“小众”的名字刷满新闻头条。似乎一夜之间,一个“反美反以”的跨区域联盟就这样横空出世,以至于以色列声称自己“同时在七条战线上作战”。黎以边界地带从一开始就是冲突焦点。

在这里,黎巴嫩真主党与以色列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长期对抗,冲突起起伏伏,以色列至少四次直接出兵入侵黎巴嫩南部,最晚近的一次是2024年10月。2024年11月27日,真主党与以色列初步达成60天停火协议,为各自争取到了喘息机会。尽管停火协议无比脆弱,但是大规模的空袭已经停止。2025年初,抱着“没有绝对安全、只有相对稳定”的心态,我来到了贝鲁特。

在如今的中东,黎巴嫩是个不起眼的小国。但上世纪最辉煌的时候,贝鲁特是中东当之无愧的经济金融中心,地位可类比今日的迪拜。当时,阿拉伯国家因为巴勒斯坦问题和以色列与西方关系紧张,而金融宽松和政治中立的贝鲁特则成为阿拉伯国家和西方之间的金融桥梁。

黎巴嫩政治家皮埃尔·杰马耶勒曾经有一句名言:“黎巴嫩的力量来自它的弱点”,他所指的正是当时黎巴嫩凭借其弱势和中立所获得的独特优势。从西边的贝鲁特到东边的迪拜,中东金融中心的转移是整个地缘政治结构版图变迁和位置互换的隐喻。

贝鲁特哈里里国际机场大道周边道路两侧悬挂黎巴嫩国旗与真主党旗帜

1975-1989年的黎巴嫩内战摧毁了这个繁荣的金融共和国,内战结束后黎巴嫩已经完全丧失了经济意义上的重要性,它在地缘政治上的重要性却更加突出了。这种重要性体现在三个层面。

首先,黎巴嫩历史上的多元宗教构成和长期弱国家状态,给予大国介入地区局势的天然支点。黎巴嫩宗教包括伊斯兰教中的什叶派、逊尼派和德鲁兹派,以及基督教中的马龙派、希腊东正教、罗马天主教和亚美尼亚东正教,它是中东地区唯一一个基督教占据重要政治地位的国家,其教派分权政体赋予多个不同教派相应的政治代表性。法国、美国、沙特、伊朗等域内外大国均通过支持不同的教派力量来间接干预黎巴嫩国内政治走向,这些国家都曾经或在当前对黎巴嫩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其次,真主党在黎巴嫩的崛起,使黎巴嫩成为中东地区力量平衡的关键。黎巴嫩毗邻以色列,向来易受巴以冲突外溢影响。前内战时期,黎巴嫩在巴以冲突中持相对中立的超然立场,70年代巴解组织向黎巴嫩转移,成为黎巴嫩内战的导火索之一,进而引发以色列直接出兵和部分占领黎巴嫩。

真主党在混乱中崛起,以黎巴嫩南部为阵地,对内主张维护黎巴嫩领土不受侵犯,对外支持巴勒斯坦抵抗运动。进入新世纪,真主党和伊朗、也门胡塞、伊拉克人民动员武装更是发展为地区反美力量的最新联盟。

地区和域外大国不计回报地资助或打压黎巴嫩,正是试图以黎巴嫩为杠杆来影响中东格局的走向。以美国为例,在动荡且人口不到600万的黎巴嫩,美国正在建设一座庞大的新使馆,它预计将成为世界第二大使馆建筑群,规模仅次于美国驻巴格达大使馆。

最后,黎巴嫩海外侨民广布,其发达的“外循环”结构使其成为一个研究跨国经济政治网络的极佳样本。自从奥斯曼时代开始,黎巴嫩人就大规模出国经商和移民。根据黎巴嫩政府数据,海外黎巴嫩裔多达1540万人,广泛分布于海湾地区、非洲、拉美和欧美。

黎巴嫩前总理拉菲克·哈里里就是在沙特白手起家的富商,这一背景也使他从政后与沙特的关系十分紧密。特朗普的总统高级顾问马萨德·布洛斯是来自西非商业家族的黎巴嫩裔,他早年一度涉足黎巴嫩政坛,后来参与促成黎以停火谈判。

如今,黎巴嫩的侨汇占据其GDP三分之一以上,是最为依赖侨汇的国家之一,黎巴嫩经历连年战乱和金融危机却困而不倒,与来自海外黎巴嫩裔的经济支持网络高度相关。

漫步“真主党大本营”

著名的什叶派聚居区达希亚(Dahieh)坐落于贝鲁特南郊,人口接近百万,也是真主党总部所在之地。达希亚在曾号称“东方小巴黎”的贝鲁特中显得格格不入。如果说贝鲁特市中心是上世纪黎巴嫩金融资本主义的残影,那么贝鲁特南郊则是新时期黎巴嫩地缘政治风暴的中心。

这里游客罕至,是一片密集的“城乡结合部”,由上世纪什叶派贫困人口大规模移居南郊而逐渐形成。达希亚被称为“真主党重要据点”,真主党的民事机构分布在达希亚的各个角落,而军事和其他重要政治机构则深藏地下。以色列利用这一事实来合法化2006年和2024年对达希亚的大规模轰炸。

在2024年9月23日,以色列开始对黎巴嫩南部发动大规模空袭,这天被称为“黑色星期一”。大规模战争的预兆让黎巴嫩南部成千上万的居民开始逃离,贝鲁特南郊也不再安全,当地居民开始成群结队撤退,街上挤满了背着行囊不知去往何方的家庭。由于黎巴嫩东部的另一片什叶派聚居区贝卡谷地也将成为轰炸目标,人们往更北的地方迁移。许多北部的逊尼派和基督教家庭无私接纳了逃离战火的什叶派居民。

漫步在达希亚热闹的商业街,很难想象这幅流离失所的场面仅仅发生在去年9月。在停火协议达成后,居民迅速返回家园,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世界,这种韧性超乎寻常。一个悖论是,以色列希望通过惩罚平民来削弱真主党的政治基础,事实却是战争过后,当地人民更加支持真主党的抵抗运动。

在这里,政治标语和商业广告一样密集,街头的真主党旗帜和纳斯鲁拉画像随处可见,普通商铺也会悬挂这些标志。如果达希亚果真是“真主党重要据点“,那么似乎可以说,这里几乎人人都是真主党。在这种情况下,以色列消灭真主党的目标几乎成为不可能的神话,因为它无法将真主党与其赖以生存的社会土壤剥离开来。

在去年年底经历一轮猛烈轰炸的达希亚,被摧毁的建筑俯拾即是。在瓦砾废墟旁边,商铺照常运营。一位长居海外的黎巴嫩友人带我去看他长大的小区,他戏称,这片小区被以色列视为真主党在达希亚的“总部”,小区安静祥和,只有转角时不时目睹的废墟和受损楼宇提示这里曾经发生的灾难。

他父母曾经的公寓旁边的楼宇已经被轰炸夷为平地,一楼底商是一家水果店,热情的老板给我看商铺被轰炸波及的照片,以及他后来如何修缮粉刷,重新营业。在人们哀悼逝去的家园和亲人的同时,重建工作已经同步展开。不少挖土机在废墟上初步清理瓦砾,只是被摧毁的建筑太多,也许把这些建筑废料运到哪儿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达希亚社区的灾难与新生

这样大规模的轰炸似乎不应称之为“斩首”行动,古人有云:名不正而言不顺,定义的谬误会让人们以为所谓的斩首行动仅仅波及高层。事实并非如此。在这个紧密的社会中,几乎每个人都直接或间接承受着某个亲友的伤亡。

在普通的街头,一位在媒体工作的引路人指向路口悬挂的画像,说他们是因为寻呼机爆炸而去世,其中一个是她的朋友的画像。寻呼机爆炸事件影响深远,造成四千多人受伤,数十家当地医院为了收治伤者而人满为患。

许多遭受轰炸的目标令人意外。19家真主党附属的金融机构卡尔德哈桑银行(al-Qard al-Hasan)遭受袭击。黎巴嫩磅自2019年金融危机以来急速贬值,对美元汇率从1500疯狂上升到90000,如今美元已经成为黎巴嫩事实通行的货币。由于美元储备紧缺,许多银行开始限制储户进行美元取现,许多在2019年以前存入银行的“旧美元”变成了账户上的一个数字。

而在一片金融混乱中,卡尔德哈桑银行成为许多居民的生命线。在该银行存入的美元可以安全取现,而且根据伊斯兰金融原则,银行不收取存款利息。因此不仅是什叶派居民,许多基督教居民也在这里存款。以色列希望通过摧毁银行来摧毁真主党的金融支持系统。

贝鲁特南郊的废墟已经让人触目惊心。第二天,我们驱车前往黎巴嫩南部边境,见证了一片更大规模的轰炸现场。贯穿黎巴嫩南部的利塔尼河并不壮阔,但对以色列和真主党来说都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利塔尼河以南75%的人口为什叶派穆斯林,利塔尼河以南至边境地带是联合国 2006年1701号决议划定的军事中立区,根据决议,以色列撤出黎巴嫩,真主党武装撤出利塔尼河以南;2024年黎以停火协议双方也以相似条件进行撤军。越过利塔尼河,就进入历史上以色列与各类反占领运动交锋的核心地带。

如果努力忽略战火的阴霾,黎巴嫩南部气候宜人,丛山绵延,是许多黎巴嫩人的度假胜地。抵达中部城镇纳巴泰(Nabatieh),景色开始发生变化。纳巴泰在1978年以色列的“利塔尼行动”中曾经被彻底摧毁。如今,从纳巴泰向东到黎以边境点奥代塞(Odaisseh)一路的城镇再次被彻底摧毁,沿途所有房屋几乎全部沦为废墟。

去年10月,以色列军队试图从奥代塞越过边境进入黎巴嫩村庄时,遭受了真主党武装的激烈抵抗,以军在付出8人阵亡的代价后以色列被迫撤出。而一路的废墟居然不是在战争期间造成,而主要在停火协议生效后,真主党遵守协议撤至利塔尼河以北,以色列军队在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短暂开进黎巴嫩南部,沿路轰炸所有居民建筑,以此阻止流离失所的人们返回家园。以色列希望在黎巴嫩南部得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无人缓冲区。

黎巴嫩南部部分村庄成为一片废墟

边境点奥代塞隔空遥望以色列占领的叙利亚领土戈兰高地。接壤一端,以色列建造的边境墙沿山脉蜿蜒而下。以山脉对面的边境墙为背景,我为同行的国际友人拍摄了一段简短的视频。在拍摄半途,一群荷枪实弹的以色列士兵从边境墙一侧忽然出现,和我们遥相对峙。现场气氛变得紧张,他们似乎在评估对岸的情况。

我们最终完成了拍摄,并将这戏剧性一幕留在了视频里。我仍感觉到有些紧张,尽管理智告诉我,什么也不会发生。但是,当一位当地向导开始朝着边境墙方向愤怒地大声疾呼时,我们劝阻了他。

在边境遭遇全副武装的以色列士兵

回到纳巴泰,我们在市镇中心停留小憩。这里开始有部分居民返回,仍然完好的房屋悬挂着一排烈士照片以及真主党和阿迈勒运动的旗帜,路边好几家杂货铺正在营业,塑料靠椅上坐着一群一边抽水烟一边闲聊的大叔。

我们在一家安置在小货车后备厢中的“咖啡馆”买到了咖啡,也围成一圈坐破旧的塑料靠椅上聊天,并开玩笑说这是一场迷你的“金砖峰会”。不知为何,我迅速适应了周遭杂乱的混凝土废墟,开始像当地人享受水烟一样享受着手边的一杯浓缩咖啡。

这是一趟寻访灾难的旅程,但我的感受又远远超过了对灾难的体验,当地人们生活的韧性和乐观冲淡了悲伤的情绪。其实不必到访当地,从满目疮痍的新闻照片和那些纸面上的伤亡数字,社交媒体上疯传的那些触目惊心的视频,立即可以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人道主义悲悯。唯独抵抗的精气神是无法体现在这些新闻报道中的,它存在于具体的人身上,必须置身于这个具体的情境下才能感受到。

毕竟在我们对那些丧失家园和亲朋好友的人有着怎样的世界观和生活态度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人道主义悲悯容易导向失败主义。这是一群在强权和武力下被碾压的人们,回顾这个地区的连年战争和动乱,悲悯将会轻易地转向悲观。然而,抵抗着的人对胜利和失败有着自己独特的定义方式。用当地人总挂在嘴边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坚守这条道路。

为什么黎巴嫩这个小小的国家,乃至于黎巴嫩南部这片面积只相当于两个北京大兴区的地方,成为以色列如鲠在喉的一块硬骨头?带着这个强烈的疑问,我与当地的部分官员、学者、媒体工作人员和普通人交流,初步了解了真主党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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